6月20日下午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,js3845金沙线路1990届“作家班”学员冯积岐,应邀为js3845金沙线路研究生讲述《小说艺术课》。参加讲座的有js3845金沙线路周燕芬教授、姜彩燕教授、雷鸣教授、赵林副教授和靑年教师尚斌、李斌,以及中国现当代文学、创意写作专业的硕、博研究生30余名。讲座主要围绕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冯积岐新作《小说艺术课》中有关小说主题论和小说本体论的内容展开。
《小说艺术课》是冯积岐四十年来对古今文学经典广泛涉猎和创作经验的结晶,它不是一部纯粹的理论著作,是作家对小说艺术的探求和独特理解。冯积岐坚定认为,好作家都会树立丶坚守自己的艺术美学观,根据自己对小说的理解,写出属于自己的小说。
在讲座中,他主要强调了两点:
(一)关于小说的主题论。小说的主题论,包括作者对人生、人性、现实、历史等诸多方面的认知。即小说中倾向、主题、思想。他认为,小说是有多层面的,比如人性层面、社会层面、文化层面、心理层面、情感层面、精神层面丶、哲理层面等等。好的小说,其思想是多层面的。冯积岐以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例,陀氏的小说之所以高出同时代的作家,是因为思想内涵的深刻。思想在陀氏的创作中作为艺术描写的对象,通过人物直接地表达出来。其笔下的主人公,不是依性格丶依气质而站立,不是社会典型,不是心理典型,如巴赫金所说,陀氏的主人公是“人身上的人”。他把思想作为人来写,比如《罪与罚》中的拉斯尼尓尼科夫,他用斧子砍死放高利贷的老太婆,不是为财、为情而杀人,而是为了思想。如果他杀人后,不思想,就只有罪,没有之后的罚。所以小说的高下、好坏是有严格的评判标准的。主题论也就是思想评价是第一个标准。陈忠实的《白鹿原》艺术水准之所以高多同时代许多作品,原因即是其强大的思想性。《白鹿原》创造了一种价值,这种价值体现在白嘉轩丶鹿子霖丶鹿三丶黑娃等人物身上,打破了历史规定的价值观,白嘉轩丶鹿子霖和南霜天、黄世仁等地主有天地之别。这种价值的创造,是陈忠实思想力量作用的结果。
(二)关于小说本体论。冯积岐要讲了小说时间、开头和结尾。在小说中,主要有三种时间形态:进行时(现在时)、过去时和将来时。十九世纪的批判现实主义的小说大都是顺时序叙述(也时有插叙),包括新时期以来的中国作家的长篇小说,大都如此。顺时序叙事的优势是故事脉络清晰,情节进展有序,人物成长历程清楚,阅读障碍较少。在顺时序叙述中,时间是推手,时间推动情节进展。但是,顺时序最危险之处是容易使作品成为流水账,容量使作品平板丶乏味。一般来说,作品的进行时要短,尤其是短篇小说,不能把进行时拉得太长,世界经典中,短篇小说的进行时大都在几个小时、一两天之内。如海明威的短篇《印第安营地》、卡尔维诺的《一个士兵的奇遇》、马尔克斯的《礼拜二的午睡时刻》、索特的《二十分钟》等等。另外,无论哪种体裁的小说的开头和结尾,都要视内容而定,都是结构的一部分。长篇小说要从故事开始的时候开头,短篇小说要从故事结束的时候开始,而中篇小说,要从故事中间开始。中篇小说、长篇小说是“断开”的艺术,要学会适时地断开,该停顿时要停下来。短篇小说一定要写好结尾,结尾要砍出有力的一刀,结尾要像举起的火把,照亮全篇。当然,中长篇的结尾,也要有意味。海明威曾说过,他的长篇小说《放下,武器》修改了39次。马尔克斯的长篇小说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结尾写道:男主人公爱了女主人公一生,直至男主人公76岁,女主人公73岁,他们才在一条船上第一次亲热了一次。作者只写道,这只船漂在海上,就打住了,没有再多写。这个结尾,是意味深长的。
讲座最后,大家就文学研究、创作实践上的一些困惑与冯积岐进行了深入交流和探讨,冯积岐给与会者签名新作《小说艺术课》。